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麓山脚下一坚松

发布人:学工办日期:浏览数:

湖南师大外语学院大师云集,前有闻名遐迩的刘赵张周(刘重德、赵甄陶、张文庭和周定之)四巨头,后有深藏不露的蒋坚松。

感到荣幸的是,蒋坚松教授教过我,给我留下的印象挥之不去。记得读大一时教精读课的是曾汝钦老师,曾老师的口语纯正地道,课上得生动活泼,让人十分佩服。只是戴着宽边黑色眼镜的曾老师脸上一派风轻云淡,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大二了,又换老师了,同学们多有担心,系里还有像曾老师一样口语很好的老师吗?新来的老师镇得住快班学生的台柱子吗?上课铃响了,一位中年男老师笔直地站在了讲台上。精瘦的个儿,挺立的腰板,微黑的皮肤,留着西式的发型,戴着雪亮的眼镜,衣襟端端,严肃而亲切,拘谨而儒雅,内敛而深沉,羞涩而干练,一位学富五车的年轻学者,真让人肃然起敬。

众目睽睽下,蒋老师开始上课了。他一开口,语出惊人。口语滔滔不绝,词汇层出不穷,句型新颖不断,表达连贯不停。他上课不烧野火,不蔓不枝,直奔主题,言简意赅。课堂紧凑有序,一环套一环,学生感觉有学不尽的知识,有捡不完的宝贝,有看不完的精彩。每一分钟都有知识的精华,每一段课文都有知识的小结,稍分心,就是遗憾。句子的翻译如串串珍珠,闪闪发亮,黑板上的精彩解释,琳琅满目。第一堂课上完后,同学们受益匪浅,感叹不已。

蒋老师的课,堂堂丰富,节节多彩,语言教学精彩不断,文学欣赏亮点纷呈。记得他文学功底很好,喜欢把许国璋教材的课文一一翻成汉语,供自己欣赏也供学生学习。看他的译文,让人心旷神怡,难怪同学传阅,争先恐后。译者用词贴切,恰如其分;文字清新,文采斐然;译文流畅,郎朗上口。说实在的,我酷爱文学翻译,是受了他很大影响的。然而,文学欣赏不只是参看译文,蒋老师还带我们畅游英美文学的海洋。他引我们细细品读课文,不断领会段落大意,反复揣摩作者意图,深深挖掘中心思想,尽情享受文学精华。课堂上,同学们思维活跃,高潮迭起,跌宕起伏。蒋老师的文学欣赏课,让我终生难忘。

不过,最让我难忘的是他的句型复述的方法。每节课,他都精心准备很多新颖的英语句子,让我们逐一复述。刚开始时,我心里很紧张,复述起来丢三落四,吞吞吐吐。然而,蒋老师并不急躁而是轻言细语地鼓励。慢慢地,我就习惯了,不再紧张了。蒋老师念句子前,我早就睁着眼,竖着耳,看他的口型,听他的发音,集中精力,我的脑袋像是装好了火药的火箭,随时发射。我的反应能力和瞬间记忆能力都受到了很好的训练。我在以后的多次大型翻译中都得益于句型复述法。蒋式教学法让我挣得了人生辉煌的第一桶金。蒋老师学识渊博,功底扎实,已是炉火纯青,让我钦佩不已。然而,钦佩之余,我也疑惑:按照蒋老师的年龄,他该经历了十年浩劫的“文革”呀,他的心怎么经受得住运动的诱惑呢?

在一个山风吹拂的夜晚,我带着疑惑拜访了蒋老师家。蒋老师的夫人张卓辉老师是从益阳调来的,也算半个老乡。张老师和我娓娓而谈,谈起了他在师院面壁四载寒窗苦读的故事。蒋老师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然而,在那狂飙的年代,在那飞扬的年华,“文化大革命疾风暴雨骤然来临,”在你方唱罢我登台的派系斗争中,同学们大多卷入其中,搞“串联”,贴大字报,造反有理,气焰甚嚣尘上。然而,蒋老师却躲在图书馆里潜心深造,默默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红尘挡在心门外。当狂飙退去的时候,当一切恢复到往日的平静的时候,同学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年华已逝,而蒋老师却已饱读诗书气自华。在国家用人之际,蒋坚松这位后起之秀在湖南师院外语系教师队伍中已勃然崛起。

当历史的车轮告别了二十世纪最后一抹夕阳而迎来了二十一世纪第一片灿烂的朝霞时,蒋老师在学术上早已硕果累累。他执着追求,从一位普通的老师升到了教授和博导,升到了系主任,教务长和校长助理,他已深孚众望,德高望重。他严谨治学,从一位普通的译者升到了中国译协理事,典籍外务委员会常务理事,中国英汉语比较研究会理事,全国英国文学会理事,湖南省翻译协会会长和湖南省语言学会副会长。蒋老师不仅驰名国内还蜚声海外。他曾任美国圣诺伯特大学客座教授并作为高级访问学者访问了英国剑桥大学。蒋老师是大才,然而大才却深藏不露,从不张扬。不过,他的羞涩掩饰不住他的光芒的闪耀。他的成就光彩照人,一份份荣誉,一个个里程碑,在外语的天地里熠熠生辉。

站在蒋老师光彩夺目的丰碑前,我看到一位伟大的学者,一位可敬的兄长,宛如一棵苍翠的青松,昂然屹立于山头,一任山风猎猎吹,我自岿然不动。染岁月之沧桑,受日月之精华,他成了麓山脚下顶天立地的树。啊,我赞美松树,更赞美具有松树风格的蒋坚松!

(作者系师大陈胜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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